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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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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腰 作者:作者:冉尔
    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30)
    所欢心里难得地生出几丝不忍。
    是,他瞧不起赫连青,觉得赫连青懦弱,可可赫连青到底没有真的对不起他。是他为了往上爬,将对方当作了垫脚石。
    然而,不忍归不忍,所欢一点儿也不后悔。
    他这样的人,是不能后悔的。
    也没有资格后悔。
    暗香浮动,赫连青很快就有了苏醒的趋势。
    所欢也歇得差不多了,慢吞吞地起身,扶着床榻,低低地咳嗽起来。
    赫连青一睁眼,瞧见的就是所欢秀眉轻蹙,眼里水波荡漾,咳得压抑又隐忍的模样,心里登时起了浓浓的怜惜,觉得自己看见了书册中写的,时常捂着心口咳嗽的西施,目眩神迷地张着嘴,压根不在乎自个儿的身子如何,开口就是一句:所欢,你你可是病了?
    所欢掩唇苦笑:吹了些风,嗓子有些痒罢了。世子世子不用担心。
    他虚弱地软倒在榻前,又咳嗽了几声:还好你醒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所欢楚楚可怜地掉了几滴泪,将宫城着火的消息说与赫连青听。
    赫连青大惊失色,挣扎着起身,要去院外看。
    世子,真的烧起来了,天都烧红了,所欢伸出沾了泪的手,虚虚按住赫连青的肩膀,你就是去看了,也还是在烧呀。
    肩头冰冷的触感让赫连青回过了神。
    他还没能完全接受所欢口中皇城走水了的消息,讷讷地躺倒回去,瞧着,是完全没了主意。
    所欢本就不乐观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赫连青果然是个废物。
    但赫连青的反应也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欢迅速收拾好情绪,扯着赫连青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软着嗓音央求:世子,宫中走水,盛京城中怕是也要有祸事,咱们咱们得守住王府啊!
    对对对对,你说得对!赫连青虽然常年瘫痪在榻,还是知晓,这种时候,保全楚王府才有活路,连忙慌慌张张地将腰间的玉佩摘下,塞到了所欢的掌心里,你快拿着这块玉佩,让府里的人守门!你不要怕他们不听你的,见玉佩,如见我!他们不敢生事!
    所欢眉心微动,望着掌心里温润的玉佩,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他要的就是这个。
    所欢裹了披风,带着一身寒意小跑到王府门前。
    而先他一步来到府门前的赵泉,已经急得快哭了。
    原是门前的家丁多是老太妃身边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调遣,从刚才到现在,连楚王府的门都没关上呢!
    北风呼啸,雪花裹挟在风中,纷纷扬扬地落在所欢乌溪般松散的发髻上。
    他披风下白花花的素服还没换,脸像剔透的冰雪,近乎透明,唯独唇极红,滚烫的鲜血一般,被天边的火照亮,活脱脱就是一只暗夜里游荡的艳鬼,美得人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盯着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世子妃啊。当然,有盯着瞧的,自然也有看他不顺眼的。
    提着烧得透亮的灯笼的嬷嬷杵在府门前,插着腰嚷嚷:王爷还没回来呢,关上府门,算什么事儿?!
    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世子妃您金贵,至多跪跪祠堂,我们几个老婆子,可就要没命咯!
    嬷嬷们提起楚王,门前的家丁立时犹豫起来。
    楚王三年不归京,凶名却不减当年。
    嬷嬷们见家丁们不敢动,愈发得意,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所欢上不得台面了:咱们楚王府的门,谁敢闯?世子妃,您以前一直呆在道观里,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天寒地冻的,您快回去歇着吧!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挡在所欢面前的赵泉差点气得失去理智,要不是顾及所欢还在,恐怕已经冲上去撕婆子们的嘴了。
    一时间,王府门前剑拔弩张,唯独所欢的神情没有变,还是冷冰冰的,连眼底的水雾都凝成了细小的冰晶,细细密密地扎在婆子们的身上。
    第42章
    婆子们在老太妃手下蛮横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个个摩拳擦掌,眼瞧着要冲到所欢面前来理论,所欢忽地抬手,将赫连青给的玉佩举了起来。
    封闭府门,乃世子的命令,你们谁敢不从?!
    清亮的嗓音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得风都静止了一瞬。
    婆子们瞬间变了神情。
    所欢是个冲喜的世子妃,他们瞧不上眼,可赫连青是老太妃的心肝儿啊!
    这心肝儿的命令,她们哪敢不从?
    于是乎,楚王府沉重的朱门被家丁合力推上,各处小门也被堵了个彻底,连那个早就被暗卫堵上的狗洞,都被重新堵上了厚重的石头。
    不过小半个时辰,王府就封了个严严实实,外面人想进来,怕是难了。
    所欢跟着赵泉将府中各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捏着玉佩的手登时一松,人也软了,脚步虚浮地踉跄了几步,最后扶着赵泉的手腕,哆嗦着瘫坐在了地上。
    赵泉吓得魂飞魄散,喊来附近的婆子,众人又闹哄哄地将所欢抬进软轿,准备抬回 长安院。
    谁承想,轿子刚抬起来,守在府门前的家丁就神情慌张地跑来,说街上乱了。
    什么乱了?眼前阵阵发黑的所欢闻言,硬是撑起胳膊,撩起软轿的轿帘,有气无力地问,你说清楚些,不要吞吞吐吐!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点精疲力尽的虚弱,侍奉在软轿旁的赵泉急得汗都出来了,偏偏前来汇报的家丁吓破了胆,支支吾吾半晌,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好在,所欢听明白了。
    皇城走水,民心动荡。
    赫连与寒要做摄政王的传闻早已传遍了盛京城,如今皇城中出现异象,心怀不轨之人便趁乱上街,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家丁透过府门的门缝,窥见通天的火光,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嚎,吓得忘了自个儿身处楚王府,也忘了先前对所欢的鄙夷不屑,屁滚尿流地来求他拿主意。
    所欢歪在软轿里,眼前发黑,胸口发紧,心慌之余,又不得不镇定下来,安抚家丁:你且回去他们暂时不敢拿我们楚王府如何。
    几句话,就耗费了他剩下的全部精力。
    所欢宛若含了一块灼热的炭,喉咙又痛又热,五脏六腑却又好似被冰封了似的。
    他心下一片凄凉,意识到自己的身子不好了。
    毕竟,连在玉清观中被谢璧塞药塞到昏厥时,都没有现在痛苦。
    但所欢别无他法。
    不管楚王府,会死,管了,也会死。
    横竖都是死,他只能赌一把。
    赌今日赫连与寒无恙,赌他的身子骨还能多撑片刻。
    许是所欢的运气真的不错,他按着心口在软轿中喘了几口气以后,当真恢复了些力气,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所欢立刻虚弱地唤赵泉:不回长安院!去府门前!
    跟着软轿的赵泉,差点忘记身份,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这怎么能行呢?
    赵泉心急如焚。
    世子妃的身子如何,除了医师,恐怕只有他最清楚了。
    以往,世子妃再虚弱,手都有些许的温度,而今而今,世子妃方才扶着他倒地时,手已经与天上落下的雪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赵泉眼眶狠狠一热,哑着嗓子劝:世子妃,您还是歇歇吧。
    歇什么?歇不得。所欢也想装柔弱,博取下人们的好感,但现下的局面,他是不装也虚弱到了极点,闹事的人现在不敢闯我们楚王府的门,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若是没有人在府门前坐镇,那群在老太妃跟前阿谀奉承的家丁,怕是会乱了分寸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出事不要紧,可世子世子还在府中啊!
    所欢一番话说得赵泉以及抬轿的嬷嬷们热泪盈眶,即使谁心里曾经对所欢产生过不满,现在也都消失不见了。
    世子妃虽然名声和出身都不好,可危急关头,却愿意为王府,愿意为世子豁出性命。
    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是秦楼楚馆里人尽可夫的妓子,也是值得尊敬的。
    快走吧。所欢没有力气去管婆子和家丁们在想什么。
    他掩唇低咳,喉咙从痛痒到麻木,最后咳出了一嘴的腥甜。
    惊惧卷土重来。
    所欢不敢看掌心里黏糊糊的液体是否是血。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
    他才十六岁!
    刚攀上高枝儿,刚逃开谢璧的魔爪他怎么就咳血怎么就要死了?!
    所欢怕得人都蒙了,软轿停下来,他才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面颊,摸到了满手冰冷的泪。
    他真的很怕就这么死了。
    世子妃?赵泉见软轿停下,里头还没有动静,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世子妃,可需要小的为您
    赵泉话音未落,所欢就垂着头从轿中走了出来。
    他不给任何人瞧见自己神情的机会,疾步冲到六神无主的家丁们面前,就近将一人腰间长剑抽出,使出吃奶的力气,横在身前。
    大雪纷飞,火光冲天。
    楚王府抬进门用来冲喜的世子妃,执剑立于府门前,含情眼中映着剑身的寒芒。
    他芙蓉般娇媚的面庞被冰霜覆盖,眼尾艳丽的红痕也烧成了一抹血。
    所欢好似凌寒盛开的白梅,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然而,无论风多大,雪多厚,他始终傲立于枝头。
    只一个眼神,所欢就震慑住了众人。
    他咽下喉中腥甜,哑着嗓子冷笑:我看我看谁敢扰乱人心!
    说话间,一团雪白的绒毛奋力挤开家丁,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被楚王留下的狸奴,寻着味儿,委屈巴巴地团在了所欢的脚边。
    嗷。它叼住所欢的衣摆,奶声奶气地叫,嗷呜呜。
    嗯?所欢分出神来将招财抱在怀里,眉宇间的冰霜稍稍融化,赵泉,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赵泉抢了一把剑,小跑着来到所欢身边:世子妃,不是小的将它带来的,是它自己找来的!
    所欢闻言,心里一暖,将脸埋进招财暖烘烘的皮毛,深吸了一口气。
    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差点涌出来。
    他不是孤身一人。
    他还有招财。
    父王送的招财。
    第43章
    狸奴在所欢怀里拱了拱,寻到舒服的位置,两只小爪子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开合合。
    它爪子锋利,却特意避开所欢,更不去碰他身上雪白的衣料,只用软乎乎的耳朵蹭他的下巴。
    所欢唔了一声,手脚逐渐回暖,狂跳的心脏也平静下来,老实地待在胸腔里,稳稳地律动着。
    他让赵泉在府门前坐镇,自个儿抱着招财,又去各处巡视了一圈。
    倒是还好。
    府外乱成一团,家丁再怎么听老太妃的话,也不可能真的开门,将贼人放进府闹事。
    所欢站在雪地里长舒了一口气,松开怀里的狸奴,让它自个儿在地上跑。
    招财落了地,有些不高兴,踩着雪,肉团子似的围着他打转,见他真的不再伸手将自己抱在怀里,认命地蹭着所欢雪白的衣摆,半寸不离地跟着迈步。
    还跟着我呀,他疲倦地叹息,是不是饿了?
    常喂招财的赵泉不在身侧,所欢也不想将喂食之事假以他人之手,便想着先回府门前,让赵泉抱了狸奴去吃些东西,不承想,念头刚起,风里就传来了怪异又熟悉的鸟叫。
    三长一短。
    所欢面色大变。
    这是谢璧寻他的信号。
    世子妃,别怕,一到雪天啊,这些鸟就开始乱叫了。有机灵的家丁看清了府内形势,主动开口,以示亲近,叫声听着很吓人,其实呢,鸟就人小指那么长。平日里您见着了,还会以为是麻雀呢。
    所欢回过神,冷飕飕地觑他一眼,见他是老太妃身边跟着的人,也没有出言为难,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原来是这样。
    家丁点头:小的家中有一幼子,往年也被这鸟吓得睡不着,直到小的抓到一只,用绳子拴了脚,带回家去,他才不怕呢。
    所欢若有所思:如此你先回去吧,我在园子里转转,若是瞧见了,以后也不会害怕了。
    世子妃家丁犹豫片刻,自知此言是所欢支开自己的托词,但也无计可施,只能讪笑着退下了。
    所欢又独自在雪地里站了片刻,再次听到三长一短的鸟叫后,好看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那叫声透着急切。
    谢璧等不及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园子里,哀哀地想着,身子要是再被谢璧折腾一回,定是会当场不行的。
    哪能行啊?
    怕是折寿折的,明天的太阳都瞧不见了!
    但盛京城中局势扑朔迷离,赫连与寒生死未卜,他不敢轻易与谢璧撕破脸,只能绝望地循声而去。
    大不了大不了见了师父,直接装作晕倒,或是弄出些声响,引人过来。
    总之,不能再纵欲了。
    所欢下定决心,咬着唇踌躇而行。他原以为谢璧会像往常那般,在园中某处等着自己,可在园中走了三四圈,鞋底都被花泥染成了淡淡的红,还是没瞧见熟悉的人影。
    难不成,师父不在府内?
    所欢的眼睛一点又一点地睁大。
    嗷
    就在所欢准备再绕一圈的时候,他身旁的虎崽子不乐意了。
    招财吭哧吭哧地往园子外跑,连所欢唤它的名字,它都没停,直到跑到被赫连与寒命人堵上的狗洞前,才喘着气往地上一趴,开始凶巴巴地龇牙。
    所欢小跑着跟过来,先是把招财从雪堆里扒拉出来,紧张地揉了全身,没发现什么毛病,才分出心神来看狗洞。
    他起初,还没发现那是个狗洞,更没有将狗洞和谢璧联系在一起,但当他听到三长一短的鸟叫声从院墙外清晰地传来,便慢慢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所欢悬着的心陡然落地,直砸得他头晕目眩,心花怒放,差点乐出声来。
    他那仙风道骨的师父,居然是钻狗洞进的王府!
    所欢压也压不下唇角的笑意,勉强清了清喉咙,含混道:师父。
    鸟叫声停了,转而响起谢璧压低的怒吼:你把石头给为师挪开!
    所欢一动不动地站着,笑吟吟地望着石头,开始虔诚地感激起街上闹事的人来。
    若是没人闹事,府里的家丁还不知道要将狗洞堵起来呢!
    他全然没想到,狗洞被堵,是赫连与寒的意思,只当是运气好,搂着虎崽子,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开脱:师父,徒儿身子虚弱,这么大一块石头,是万万挪不动的呀。
    所欢边说,边用脚轻轻踢着石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语气里尽是可惜:师父,是徒儿无用您有什么吩咐,一并与徒儿说了吧,徒儿徒儿一定照做!
    隔着院墙,谢璧没怀疑他语气里的遗憾,谁叫所欢当真是个从小被药喂大的药人,手不能拎,肩不能扛,身子一直虚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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