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31)
细腰 作者:作者:冉尔
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31)
谢璧只当王府中的下人发现了狗洞,用石块将之堵住,无计可施之下,开始阴沉着脸叮嘱所欢按时服用丹药之事。
就差最后一颗了!所欢,你是为师最好的药人,要是功亏一篑为师饶不了你!
药人不药人的,所欢才不在意呢。
他敷衍地应承着,觉得有些冷了,便打了几个谢璧也能听见的喷嚏。
谢璧一顿,心里生出点怜惜,假惺惺地问:乖徒儿,可是觉得冷了?
有院墙的阻挡,所欢胆子大起来,直接翻了个白眼,面露不屑,唯独语气还是一贯的柔弱:多谢师父关心,徒儿的身子徒儿自己心里清楚这辈子,怕是都这样了。
谢璧又宽慰了他几句天寒加衣之类的话,做足了慈师的表面功夫,又笃定所欢这辈子能倚靠的,唯有自己,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谢璧想象中感恩戴德的所欢重重地哼了一声,待墙外脚步声远去,立刻抱着虎崽子回了府门前。
这一回,门前没有了耀武扬威的家丁,更没有了趾高气昂的婆子。
赵泉拎着剑,绷着一张脸,在府门前打转。
若是门外有人喧哗闹事,他就冷声呵斥;若是没有,他也从未放松警惕,而是时不时趴在门缝前往外瞧。
所欢很满意这个自他进府起就跟在身边的家丁,揣着手踱过去:赵泉。
赵泉乐颠颠地跑来:世子妃,您回来了?
他见所欢一张小脸白得没有血色,眉宇间遍布倦意,赶忙伸手,扶住所欢细细的腕子:小的扶您回去歇着吧。
所欢却摆手,固执摇头:再等等。
先前去宫外接赫连与寒的人没回来,他放不下心。
赵泉又劝了两句,见所欢一直坚持,也没了法子,转而让人给所欢拿来了厚厚的手焐子,小心翼翼地将他玉般冰冷滑腻的手指焙进去,同时,在心里期盼着,外头的混乱能早些平息。
可惜,赵泉的期待,终究只是期待。
皇城走水,盛京城内乱作一团。
起初,打家劫舍之辈还有所顾忌,后来,他们见平日里在街上巡逻的侍卫都不见了踪影,立刻胆大起来,开始往富贵人家的宅子里闯。
早些紧闭大门的府邸,大多平安无事;那些心大或是不以为意的,都遭了劫,不仅家里头值钱的物件被抢走了,连女眷都遭了难。
早早关上府门的楚王府,属于前者。
赫连与寒没回府,所欢不敢放松。
他紧绷的神经犹如细线,稍稍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一连串惊涛骇浪般的恐惧。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后半夜,府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所欢一个激灵抬起头,用眼神示意赵泉去门前看看。
赵泉颔首,拎着剑哆嗦着过去,趴在门缝里瞧了半晌,眼里的忌惮退去,露出点诧异来:一穷?
赵泉向来跟着所欢在外走动,借着闪烁的灯火,认出了敲门的,是贺太傅身边的人。
你怎么来了?
府门外站着的,正是贺清风的门生,一穷。
一穷在府门外作了个揖,一板一眼道:我家先生知盛京城中大乱,世子妃必定
事态紧急,你文绉绉地说这些做什么?当真是个穷酸的秀才。他话音未落,就被身后执剑的男子打断。此人吊儿郎当地靠在府门边,一双桃花眼微弯,语气里颇有些市井无赖的奸猾之意,白瞎了俊逸的面皮和满身的矜贵气:一穷,你直说楚王无碍,楚王府里的人就安心了。
他说到这里,随意一抱拳:世子妃,在下二白,与一穷一般,师从贺太傅。宫中走水,与楚王无关,您且安心吧。
赵泉听得心中狂喜,转身将二白的话说与所欢听。
赫连与寒无碍,所欢自然也高兴。他来到府门前,命人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贺清风的两个徒弟,不知为何取了一穷二白这样的名字。看本人,没有半点一穷二白的意思,所欢第一次见的二白更是锦衣华袍,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连腰间系的腰带,看起来都不比王公贵族差,想来,身份尊贵,不是寻常之辈。
但所欢也注意到,二白手中的长剑在滴血。
世子妃,二白进了府门,又嬉皮笑脸地给所欢行了个礼,叨扰了。
所欢垂下眼帘,接过赵泉急匆匆递上来的面纱,覆于面上:是我礼数不周才对。二位同我一道去堂上吃杯茶吧,待外头消停了,再回去,如何?
一穷犹豫着想要拒绝,二白却已经先一步替他答应了下来:那就劳烦世子妃了。不瞒世子妃,我们师兄弟二人一路过来,碰见不少烦人的苍蝇,我同他们讲道理,说得口干舌燥,一路历经千难万险,终是来到楚王府门前哎哟,这会儿可真是口渴得不行啦。
所欢已经看见了二白手中的滴血长剑,自然不信什么口干舌燥之说,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笑着将贺清风的两个徒弟带到了堂上。
其间,免不了旁敲侧击一番:王爷何时能回府?
宫中走水,王爷定是要等到火势小了,才会出宫呢。二白大大咧咧地回答,世子妃不必忧心,我听家师说,走水的时候,王爷正和陛下说着话,并未受到波及。
所欢闻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如果皇宫着火的时候,赫连与寒与皇帝在一起,那至少,他本人与火情无关,除非抓到的纵火之人与楚王府有关,否则明面上,无人能指摘楚王府。
他的心又安了不少,继而忧心起贺清风派两个徒弟来报信的目的。
这位贺太傅可与楚王不同。
他深受皇帝信任,在百姓之中口碑也是尚佳。此人三番两次在不同场合对他释放善意,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所欢可不信当朝一品大员是纯善之辈,尤其是见了二白之后,他的戒备心更盛,说起话来,也愈发小心谨慎。
二白察觉到了所欢的不安,无趣地撇了撇嘴,想用眼神暗示一穷多说几句话,撬开这位世子妃的嘴,却发现一穷双目微垂,老老实实地端着茶碗,当真在喝茶呢!
二白一噎,没了说话的心思,拿起茶碗,也只是强撑起精神逗了几句乐,就不再张嘴了。
所欢乐得清净,将一穷和二白安顿好,再次回到了楚王府的门前。
此时此刻,留在堂上的二白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翻身坐起:一穷,怪不得老师说你孺子不可教!你当真是
一穷慢吞吞地撩起眼皮:师父也说,你性子顽劣,我是师兄,该多管管你。
我有什么好管的?二白不满地反驳,倒是我要问问你,平日里跟随师父在宫中走动,可觉得这位楚王府的世子妃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穷皱了皱眉,想起贺清风曾经说过的话,如实道:他生得比旁人美些。
你的眼睛真是白长了!二白恨铁不成钢,用手指弹了弹一穷的额头,你只看见他的皮囊,却看不穿他皮囊下的心思你且瞧瞧这偌大的楚王府,侍从婢女对他的态度一个出身道观,毫无根基之人,入王府短短半月、不仅没被轻视,瞧着还颇有威望,这是单靠一张皮囊能做到的事情吗?
一穷听得认真,听完,想得也认真:
可他是世子妃。楚王殿下只有这么一个嫡子,且深受老太妃的宠爱,他他以前是何种身份,并不重要,如今嫁与世子,理应
我和你说不通。二白听得直翻白眼,家宅里的龌龊事,你没经历过反正今日来了,我也放心了,若世子妃当真是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我反倒要担心楚王殿下的眼光呢。
和楚王殿下有何关系?一穷放下茶碗,不解道,世子妃是老太妃合了生辰八字,从玉清观里抬出来的,楚王殿下当时尚在漠北,并未插手婚事。
二白又翻了个白眼,再也不肯同他多说一句话了。
第44章
贺清风的两位徒弟喝了多少碗茶水,暂且按下不表。
回到楚王府门前的所欢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继而哑着嗓子命赵泉将招财抱去喂肉:像是饿了。
赵泉哎了一声,蹲下身想要将虎崽子抱起来。
虎崽子整晚都在所欢身边,再饿也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被家丁的手一摸,急了,张开嘴,用力地龇满口的奶牙。
还不乐意走呢。赵泉见状,忍不住提议,世子妃,小的把招财平日里吃的吃食拿来,您亲自喂他吧。
所欢欣然应允:好,你去拿吧。
说着,就将招财再次抱在怀里,絮絮地说起话来:我也没喂过你呀,你怎么就这么黏着我呢?待会儿父王回来了,你也这么黏着父王吗?
赵泉去而复返。
片好的肉被妥善地摆放在瓷碗里。许是知道所欢要亲自喂,肉上没有什么血丝,连腥膻味都很淡。
所欢用帕子擦了手,捏起一片,塞到招财的嘴里。
招财瞪着黄澄澄的眼睛,吧唧吧唧地吃了。
他又喂一片。
招财还是乖乖地张嘴等吃。
所欢欢喜得不行:怎么这么听话?
哎哟,小的喂它的时候,它可没这么听话。赵泉有意逗他开心,有一回,招财饿得急了,还张嘴咬了小的一口呢!
家丁边说,边伸手去捏碗里的肉。
果不其然,招财以为赵泉要抢自己的肉吃,再次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
所欢低笑出声,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了丁点的血色。
他就这么在赵泉的逗趣声中喂完了一碗肉,心情好是好了一些,人实则更虚弱了。
雪下了一整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将大地笼罩在一片苍莽的银白之中。
连那被烈火烧红的天幕都被雪压成了灰色,仿佛一摊燃烧殆尽的香灰。
所欢愣愣地看了片刻,心头一松:皇城的火灭了!
赵泉连忙抬头,紧接着,也惊叫起来:哎呀,当真灭了!
皇城的火被扑灭,今晚的混乱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所欢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十根手指都情不自禁地发起颤。他身上没了力气,呼吸也渐渐沉重,全靠着想亲眼看见父王回府的执念撑着,摇摇晃晃地立在雪地里。
赵泉没察觉到所欢的异样,还蹲在地上逗弄招财,直到把虎崽子逗毛了,被咬了手指尖,才竖着一根手指,瞧着上面冒血点子的牙印,闷笑:世子妃,您的狸奴凶着呢,以后呀,肯定能护主
纷乱的马蹄声将家丁的话踏碎轰隆隆,大地都跟着震颤。
赵泉没回过神,眼前已经闪过一道雪白的身影方才还恢帙的世子妃,直扑向了缓缓打开的府门。
父王!他如乳燕归巢,嘤咛着扑进赫连与寒的怀里。
赫连与寒伸手,犹如接住一片从枝头跌落的轻飘飘的碎雪,还没把人搂紧,怀里的人就不满地挣扎起来。
冷。
原是嫌他的衣袍沾了细雪呢。
所欢本就被吹得浑身发冷,扑到赫连与寒怀里的时候,其实抱着点期许以往,他在父王的怀里,都被烫得不行。
可天寒地冻,连夜从皇城赶回来的楚王与他比起来,身上的寒意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是冻人得很。
所欢挣开赫连与寒的手,思绪渐渐回 笼,惊觉自己的所作所为于身份不合,后背上登时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乐极生悲,他怎么直扑到父王怀里了啊!
这这府前,还有不少人看着呢!
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惊吓。
所欢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抬头看众人的神情,心一横,干脆再次扑到父王的怀里。
只是这一回,他不是去汲取暖意的。
所欢直接晕在赫连与寒的臂弯里了!
他的晕倒是权宜之计,用以掩盖和楚王的真实关系,被楚王抱回卧房,就该醒来。可惜,所欢高估了自己吹了一夜风的身子,在赫连与寒的怀里颠簸了几下,眼前一黑,当真晕了过去。
楚王府的众人刚从一波惊吓中回过神,就又被另一波惊吓摄去了心神。
世子妃世子妃怕是不好了!
侍女来来去去,从楚王卧房中端出来的水盆里或多或少都有刺目的红。
有嘴碎的,直言世子妃咳血了。
赵泉被拦在了卧房外,急得满头大汗,他抱着同样焦急的虎崽子,呼哧呼哧地喘息。
不过,没过多久,虎崽子就被板着脸的暗卫抱进了屋。
那是世子妃的虎崽子,谁不能进屋,它也能!
进了屋的虎崽子稍稍安稳了一点。
它黄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被床纱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床榻,待暗卫走过去,猛地一个拧身,直接冲了进去!
白色的虎崽子化为了闪电,眼瞧着就要落在所欢微微起伏的胸口,一只修长的手快它一步探来,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它的后脖颈子。
扑得气势汹汹的招财僵在了半空中,四肢蜷缩,夹着尾巴,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
真真是半分老虎的气势都没有。
赫连与寒看都懒得看它一眼,直接将它丢下了榻。
殿下。
随着力道滚了好远的虎崽子直到撞上一双长靴,才呜咽着停下。
长靴的主人将它抱起来:殿下,世子妃恐是凶险了。
赫连与寒的眉眼向来是阴郁的,闻言,直接浮现出了令人胆寒的狠厉。
秦毅舌根发苦,心道,世子妃是个孱弱的药人,先前被王爷的精水滋养得面上有了些许的血气,若是按部就班地喂下去,说不准,当真能恢复得不错。可如今如今,世子妃一副里外虚透又感染了风寒的模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但他不敢说自己没办法。
属下翻了医书,又结合了以往的病例,想出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秦毅自认才学高,越说,越自信:虽说只有三四成的把握,但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了。
赫连与寒静静地坐在榻上,把玩着所欢的秀发,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毅只得说下去:常言道,不破不立。世子妃亏虚至此,必得大补。殿下,寻常的法子已经无用了,与其天天喂精水,不如直接破了世子妃的身子,以精水浇灌雌穴!
于药人而言,寻常滋补之物不如男子的阳精,而男子的阳精喂入口中又不如直接泄在一起。
可他身子孱弱,你也说过,若是直接破了身子,恐有性命之忧。
秦毅的喋喋不休被毫不留情地打断,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他眼底的狂热退去,徒留不安:属下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属下才说,不破不立。若是世子妃能挺过破身之苦,日后每日清晨,由阳精滋养雌穴一回,许是能渐渐好起来,可若是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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