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by不执灯(18)
谁在凌晨用豆浆机 作者:作者:不执灯
谁在凌晨用豆浆机by不执灯(18)
不过谭栩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有时候他并不需要根据余宴川的反应来做出什么事,比如无需因为余宴川没有想象中那么需要他而感到怅然,也不必因为余宴川偶尔表现出的依赖而揣测心意,自己想做什么就做好了,想飞过m,fǎ,xe,yun,制作推荐~去见他那就去。
束手束脚了太长时间,畅快一下也未尝不可。
第29章 久违
分公司所在位置很少会堵车,从前在安城住习惯了总是会提前出门,在曼城工作了一周左右,余宴川的通勤变得格外准时,有几次到的比Jeff还早,看上去倒是更像个尽职尽责的公司少爷。
他的办公室位于五层,平日里职员不会上来,他一个人在屋里做些什么也算隐秘。
余宴川昨晚去见了于小姐介绍给他的黑客,是个留学在此穿着黑白格子衫的男大学生,名字叫Beacher,据说在本地的名气比岁数还大。
B的性格古灵精怪,余宴川跟他聊天总是上句不搭下句,但B看上去还算开心,但他怀疑B只是对于自己即将介入一场真假少爷的交锋戏码而激动。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余宴川安排了他几个简单的任务,其余的调查部分暂时没有交代下去,准备以后能用得上时再用。
这几天他主要查了一番林予家那一片的住宅区,产权都是七十年,从中筛出余兴海名下的房不难,他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套。
挖到这套房子的住户也很容易,但他目前还没有直接下手。
因为他发现这套房将近一年的水电费都低到不正常,这差不多意味着房子常年没有人住。
也就是说林予他妈妈不住在这里,余宴川只能猜测她跟着回国了,或者住在其他地方。
除了研究这套房,他也没少从公司内部挖出问题来,稍一细究就能发现Jeff明里暗里动过不少手脚。
法务和财务方面的事他并不精通,但就连他都可以发现的事情,不信余长羽没有看出来。
余宴川倒时差倒得白天也昏昏欲睡,思维常常跟不上行动,一时间无法对于整件事有合情合理的判断。
他喝了一口咖啡,这是Jeff向他推荐的对面某一家饮品店的招牌,但是他喝起来只觉苦涩难忍。
余宴川正准备拍张照片发给何明天吐槽几句,就见手机页面一跳,弹出来了一个电话,来电人是谭栩。
差点忘记,算算时间,谭栩后天就要到达曼城了。
余宴川撕开一包糖粉,不要钱一样往咖啡里倒,在接听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表,早上九点钟,安城那边应该是下午。
怎么了?余宴川说了开场白就准备挂断,你打微信不行吗,非得打国际长途啊。
电话里一片衣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拿一团揉皱了的纸在耳边划来划去。
喂?余宴川动作一顿,谭栩?
对面传来一声极低的喑哑声音:怎么他妈没有视频。
这个状态过于熟悉,余宴川一听就知道他是刚从什么酒席上下来:你打错了,你等着我打回去。
他挂了电话,又从微信回拨回去。
这一次响了很久对面才接起来,镜头里一片昏黑模糊,还卡顿了几次后才看清谭栩的脸。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余宴川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前几日那些直白表达的回忆再次翻涌而上,在面对面之下变得有些难言尴尬。
你喝酒了?他最后说。
谭栩直勾勾地看着他,低像素模糊了他的脸廓:一点点。
有问有答,看来没有多醉。
余宴川端起那杯难喝到狗都不喝的咖啡:有什么事吗?
有事谭栩低声呢喃着,忽然靠近摄像头,凝神注视着屏幕里的余宴川。
相隔在镜头两端也无法挡住他的认真眼神,余宴川的心跳逐渐起速。
谭栩一扬手脱掉了上衣。
余宴川哎了一声,把那些旖旎心思都收回来:大白天的我在上班,你要是憋不住就自己解决,非得给我打电话。
屏幕上的谭栩很明显一愣,接着裹挟着怒火扑了上来。
就要你。谭栩咬牙切齿地说,用手指着他,跟我一起。
看来还是挺醉的。
也不知是不是新换了环境,余宴川一想到Jeff那一头发胶就提不起精神,他实在没什么兴致:我在公司里啊,学弟。
谭栩没有动,仍然只是看着,明明脸上表情没变,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多了一层不开心。
各种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谭栩彻底丢掉了他习惯的所有面具,变成了一只被踩了尾巴还偏偏不叫出声,垮着脸等主人自己发现的猫咪。
余宴川招架不住这一套,他换了蓝牙耳机,去把办公室的门上了锁。
谭栩的声音远比他这幅样貌更冷静,听上去又淡又疏远:学长。
顺着蓝牙耳机响起,仿佛是贴在耳边低语,连温热气息都能够感受到。
余宴川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又去拉上了窗帘。
他听到谭栩低声笑着。
你很开心啊?他举起手机,对上了谭栩那双专注的眼睛。
不去沙发,学长。谭栩说,办公桌挺好的。
余宴川装作没有听到,开玩笑,办公桌上还有一堆公司资料和一杯咖啡,无论打翻了哪个都是他挨折腾。
耳机将每一声喘息扩音,清晰无比地送入耳中,真皮沙发软绵绵地将他裹在其中。
这样的体验新奇又怪异,余宴川别扭地把手机倒扣在一旁,转而便听到谭栩的声音:别挡住让我看着。
你听着不行吗?余宴川艰涩地挤出一句话。
不。谭栩故意贴近了收音口,不要。
余宴川扬起头不去看屏幕,努力平复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把手机翻正回来,指尖都有些发抖。
他将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这个角度刚好能望到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一道光亮,斜斜打在房间里。
很多个晚上都想给你打电话。谭栩说,这半年。
说个话还能倒装。余宴川喘得很厉害,他脑子里像浆糊一样转不过来,在此刻居然只能说出一句:只有晚上吗?
谭栩大概也没能想通自己在说什么,也许是昏沉里把许多不曾注意到的潜意识说了出来,他不想让这些后知后觉只存在于某一刻的恍然中,他说:白天也
等等。余宴川终于头脑清明了一瞬,他打断了谭栩的话,见了面再说。
表白被驳回有点没面子,但醉酒的谭栩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一通荒唐的电话炮打碎了他们僵持了半个来月的隔阂,这种感觉让余宴川只觉酣畅淋漓,结束后他垂下手缓了许久,才问:你是几点的飞机?
没有回答。
余宴川艰难地挪了挪,拿起手机,发现电话在两分钟前就挂断了。
喝多了的谭栩终于没撑住,在心满意足后昏睡过去,成为了一个提裤子不认人的典型案例。
余宴川气得想笑,他躺在沙发里,掀起疲倦的眼皮扫视了一圈办公室。
他查过全楼的监控,也扫描过这间办公室,没有发现有监视器和监听器的痕迹。
就算有,也只有可能会连接余长羽或者林予或者Jeff的终端。
这三位他倒是都不怕,谁愿意看谁看,反正尴尬的不是他。
余宴川把沙发收拾好,用咖啡润了润嗓子,将窗帘拉开,阳光倏然洒入,将屋子照得亮堂。
谭栩大约真的有什么镇静凝神的功效,胡闹一番也能让他此刻的思路无比清晰,劳逸结合事半功倍,此中真意不过如此。
林予的事,不能死磕房子这一条线,他最近正准备向产检医院下手。
谭栩给他推荐的律师极其靠谱,他昨天甚至问了能否从法律的角度强行调取医院记录,律师一针见血:要么有病人身份证原件,要么申请法院调取。
余宴川吓了一跳,只好说打官司就不必了。
余兴海在曼城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虽然查公开病历肯定查不出什么来,但漫游一下接诊记录还是很轻易的。
作为余兴海的亲儿子,他多少还是有点特殊权限,比如和私人医生打通关系获取信任,再在聊天过程中套取一些有用信息。
等到时机成熟,就该让他那位时刻准备大显身手的黑客B同学出马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
余宴川只需要一张B超就足够,林予就是私生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双胞胎这件事到底有多大可信度。
如果确定是双胞胎,另一个孩子的去处也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杯咖啡见底,余宴川半死不活地把工作内容捋清,终于收到了来自睡醒了的谭栩的微信。
谭栩:对不起,没醒酒。
余宴川眉心直跳:这么快就醒了?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说:没睡觉,旧手机掉电快,自动关机了。
余宴川问:怎么在用旧手机?
谭栩说:我的手机在洗菠萝的时候掉水里了。
余宴川干巴巴地不知如何继续话题,他很想问这么多天了你难道没换一个吗,又想起了谭栩这两天的脾气捉摸不透,生怕他会语出惊人,说出什么不想丢掉我们的回忆这样恐怖的话。
他只好说:下次别吃那么危险的水果了。
第30章 探险
趁着他在线,余宴川再次问了一遍:你的航班几点到?
谭栩说:后天吧,忘记了。
看上去很敷衍,但余宴川知道他应该是真的忘了,大概需要睡一觉冷静冷静。
他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
余宴川点开早上列好的计划清单,谭栩强势地占用了他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按照清单上的时间线,他现在应该进行到计划第二步了。
他把时间整体后移了一段,不紧不慢地着手推进计划第一项光明正大潜入余长羽的办公室。
两间办公室相隔一个茶水间,余宴川把喝空的咖啡杯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推开了余长羽办公室的门。
屋内布局都很相像,收拾得简洁干净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余宴川走近一些,拉开了抽屉查看。
抽屉里放了些不太重要的文件,有几个档案袋的落款甚至是去年。
余宴川大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能够为己所用的东西。
他站在桌前,向四周看了一会儿,随即找准天花板某个边缘的隐秘夹角,对着角落挥了挥手。
大约三分钟后,余宴川的手机响了一声。
余长羽发来了一条微信:你在我办公室里?
余宴川再次抬眼看向那个隐蔽的摄像头,回复道:对,有没有什么我用得上的东西?
言外之意是你都把查到的好东西藏哪里了?
余长羽比他想象的坦诚一些,并没有瞒他的意思:左边抽屉的夹层里有一把钥匙,是林予家的大门钥匙。
翻找东西的手一顿,余宴川轻皱眉头,他没再用微信打字,直接开口问道:你希望我去吗?
声音通过监控收音孔传出去,但余长羽仍旧用冰冷的微信文字回答他:想去就去,但不要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无论怎样多个人多个照应。
一把孤零零的钥匙安静地躺在夹层里,余宴川垂眼看向聊天框的这行字,又问:你去过吗?
余长羽:没有进去,Jeff和他住得很近,我上次在门口被看到了。
如果放在以前,余宴川会坚定不移地相信这段话,可此时他却下意识对这个说辞存疑。
余长羽在他心里的身份已经在不知不觉里改变了,从毫无疑问的我的阵营里划到了中立位置,并在他头上标注了一个问号。
余宴川私心里希望一切只是他多想了,可现实证据是客观存在的,哪怕他再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承认,余长羽一定在整件事里扮演了一个立场未知的推动角色。
他没有将这些说出口,只是说:我知道了。
他把钥匙收到口袋里,将夹层关好,又趁此机会搜了一遍其他地方,直到确认没有其他隐藏空间的存在后才走出办公室。
拿一把别人家的钥匙开别人家的门,余宴川在国外不敢莽撞行事,好在还有卢律师可以咨询。
卢律师几乎成为了他的私人客服,余宴川噼里啪啦地打字给他发消息:我在国外私闯民宅犯法吗?
半分钟不到,卢律师便回复了他:是指那栋余兴海先生的房子吗?那是您父亲的房子,您拿着钥匙进去不算私闯民宅。
挺好,差点忘了这是余兴海的房。
余宴川第一次做这种冒险事,他不想把这事情拖到明天,生怕自己到了晚上细想觉得不妥就此放弃。
他当机立断联系了Beacher,约定了中午见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述不够清晰,B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将本次行动理解为了潜入他人住房偷取重要情报,提前了十分钟就到了约定地点。
B长了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于小姐说他已经23岁了,但余宴川每次见到他都好像是在带孩子。他穿了一身黑,脖子上挂了一副时髦的墨镜,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余宴川的车子后排,激动地压着声音:前面十米向左转。
余宴川打着方向盘,头疼得不行:我自己会看导航。
那不一样,这样更有氛围。B向前一扑抱住驾驶座座椅,屏气看向前方,小心点。
余宴川踩下刹车,把车停在公寓前的停车位里:这是我爸的屋子,小心谁啊。
他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B连连拍着车窗,递出一对蓝牙耳机:余!把这个戴上。
这什么?余宴川接过来,没等戴上,就见B又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来了一个比普通手机稍大一圈的平板。
这个耳机咱俩可以通话,B眼睛亮晶晶地给他讲解,这个板子你拿着,前置后置都能拍照,有USB接口,不管插上什么我这边立马就能解读,要是被人逮到了,你就连按五次关机,可以一键格式化,删得一干二净。
余宴川张了张嘴,沉默一下才说: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B似乎没有想过还有这种选择:啊?技术型人员一般不都躲在幕后吗,在你逃亡的时候给你指路
这是我爸家。余宴川俯下身,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用不着跑路。
我跟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B往后缩了缩,换了一副讪讪的笑,碍手碍脚的。
余宴川盯了他一会儿,夺过他手中的平板,转身独自走向公寓楼。
喂喂喂,呼叫余。他刚走出去三步远,耳机里就传来了B紧张兮兮的声音。
余宴川被他吵得头晕:闭嘴。
他空手上阵,端着一个平板就没地方揣手机,余宴川又返回去,把手机顺着窗户丢进去:帮我拿着。
林予家所在住宅区都是独栋,他走到院子前敲门,四面没有瞧见来人,门内也无人应声。
钥匙一转便将门打开,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余宴川缓步走了进去。
内部情况如何?B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压低声音在耳机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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