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情人(39)
[歌剧魅影]情人 作者:作者:爆炒小黄瓜
歌剧魅影情人(39)
随着人性的复活,他渐渐知道了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道了倘若莉齐看清他的真面目,是决不会继续爱他的。
再次见到她以后,狂烈的喜悦曾使他短暂忘记这件事。但野兽是控制不住狩猎的欲望的,就像疯子控制不住自己异于常人的行径。
当他看见那幅画时,那一刹那爆发的妒火,顷刻间化为恐怖燃烧的杀机。
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翻涌不休的杀机,没有把那群愚蠢的画家丢到酷刑室里。
他的嫉妒心是如此卑劣,如此病态,甚至产生了一种偏执狂,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她的酒窝和笑靥,即使对象是她的父亲。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卑劣与病态,她会不会
这个想法反复折磨他的心,使他的呼吸都渗出一滴一滴的鲜血来。
他撑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异色。
莉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觉得胆战心惊:太可怕了,我真不该让你去那边。她回抱住他的脖子,低头吻了吻那条差点贯穿他眼睛的伤痕,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我过得多么痛苦我好怕你和爸死在那边了。因为艾德勒已经回来了,她说话颇为肆无忌惮,爸要是没了,勉强算他咎由自取,谁让他去掺和那门罪恶的生意!可你要是死了,就全是我的过错了。
他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说道:别乱想,我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但你的眼睛差一点就瞎了!她难过地说,又满含爱怜地吻了吻他的伤痕,然后使劲搂紧了他的脖颈,黏糊糊地撒娇说,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的宝贝儿!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过得多么痛苦,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她的语气亲热又甜蜜,他的嫉妒心却再次发作,抑制不住地冷笑一声:是么,我以为卢瓦索先生和奥尔森先生令你相当愉快。
要是以前的她,听到这句话准会勃然大怒,现在的她却低声窃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乐不可支地瞥他,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嫉妒。
你猜我在想什么?她笑吟吟地问道。
他哪里猜得出她在想什么,她经常想一出是一出。
我怎么知道。他冷冷地说。
唔,我猜你也不知道。她轻快地说道,你这颗聪明的脑袋总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还好我并不介意我就知道你会吃这两个人的醋,所以赶紧回来跟你说清楚。我不希望你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人,坏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他沉默。
其实其实,每逢吐露心声时,她总有些难为情,但第一个字说出来后,后面的话就流畅多了,遇到你之前,我非常寂寞。没人理解我为什么会叉开腿骑马,为什么会喝烈酒,为什么会抽烟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守规矩,不是一个上等女人,但你从来没有这么指责过我。
因为他自以为不属于文明世界,又怎么会指责她不守文明世界的规矩呢?
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自由。她说,这种自由,并不是骑马、喝酒和抽烟那种浮于表面的自由,而是切切实实的自由。我并不喜欢抽烟,但我喜欢点燃香烟的那一刻,别人惊讶而不赞同的眼光。香烟给我带来的快乐仅止于此。但是,在你的面前,我不用抽烟,也能感受到这种快乐,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抽不抽烟,我都拥有这种自由。
他转过头,微微愕然地望着她。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说道:你拯救了我。假如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种自由,是我天生就该享有的,而不是必须做什么事才能体会到。我爸爸虽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但他在这方面跟我一样糊涂再说下去,就牵扯到母亲这个悲伤的话题了,她及时打住,瞥了他一眼。
他看着她,喉结剧烈地滚动着,眼中的愕然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向来很难对一个人做出恰当的分析,却莫名看懂了他的眼神:你是不是又想说,你不是一个好人,你干过很多坏事?噢,你真是个大傻瓜!我早就说过,你把我想得太蠢了。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一个危险人物,一个有着复杂过去的亡命徒。
最初,我的确害怕过你,觉得你这个人神秘又可怕,可跟你在一起太刺激了,你亲人的技巧虽然生涩,却像野兽一样带劲儿她神采飞扬地说,我的宝贝儿,我之所以会喜欢上你,就是因为你是个难以捉摸的坏蛋呀
这句话还未说完,她就被他吻住了。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捏开她的上下颌,疾风骤雨般吻着她的唇,吮着她的舌,整个人既像是一条贪婪的毒蛇,死死地缠住唯一的猎物或许不是猎物,而是唯一允许他存在的世界;又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狗,带着病态的食欲,狠命地吞咽他唯一珍视的宝物。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坏蛋,是个疯子,是一头危险的野兽。
所以,不管他的态度多么狂热,甚至有点儿吓人,她都会给予轻轻的回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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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apter51
◎我们是天生一对◎
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她的下颚发酸,唇角滴落下一丝丝口涎,埃里克才松开她, 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低低地喘息着,声音很大,听上去简直像某种动物濒死的呼吸声。
莉齐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感到了一股新鲜劲儿这个人是如此强大,有一颗头等聪明的头脑, 仿佛神一般无所不能,人人都害怕他,对他避之不及,却因为她几句话而激动成这样。
啊,她忍不住沾沾自喜地想道,我真的这么有魅力吗?
这时, 他低声开口了:莉齐。
我在这里, 亲爱的。
我想跟你说一些事。
说吧,她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居然全被淋漓的热汗打湿了, 我听着。
那天,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原本是想把你带到地下宫殿藏起来。没人爱过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就像一个可悲的穷鬼,突然捡到了一块金子。我不知道这块金子为什么掉在我的面前,也不知道某一天, 会不会被其他人抢走。我能想到的, 只有把她藏起来。
莉齐没吭声。原来如此!她诧异地想, 怪不得那段时间他怪怪的。她并没有生出危机感, 只是很懊恼,既然想把我藏起来,为什么不藏得久一点儿呢?害我为此难过了好久!
我爱你,非常爱你。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激烈的情绪冷却了一些,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低沉悦耳,假如有一天,你先行离去,我会和你一起下葬,不会苟活。
前面的话还算动听,后面的是什么鬼话。莉齐不高兴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臂:别胡扯,我是不会允许你给我殉葬的!你要是敢把自己活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却像被最后一句话取悦了似的,侧过头,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透出一丝古怪的狂喜:最好如此。
什么?她狐疑地问道。
我说,我爱你。他转过头,金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冷不丁望见了他眼中汹涌狂烈的感情,不禁感到一阵颤栗传遍全身,我爱你,莉齐,但我的爱是如此卑鄙,如此无耻。我不希望和其他人分享你,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你,占有你。你多看一个人一眼,朝他笑一下,我都会想要杀死那个人。你可能已经意识到,我是个疯子是的,这些想法都是不可控制的,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不那么想。你说,和我在一起,感觉很自由,我真是羞愧难当,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给你自由。
莉齐的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啊,她终于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一直叫她转身逃跑,在地下又为什么一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她。原来是这样啊。
她该害怕吗?
莉齐蹙起眉毛,努力想要使自己产生害怕的感觉,然而一点儿都没有。
就像他不能控制想占有她的想法一般,她也无法对他生出惧意。
埃里克说完那番话,就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庞,看她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只见她眉头微蹙了片刻,接着,居然对他嫣然一笑。
唔,怎么办,我开始相信有上帝了!她说,基督徒总说,上帝会安排好一切。我从不相信这句话,可是我们会在一起,真像是上帝的手笔,不是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兰斯从来没有想过禁锢我,也许在他看来,他正是因为给了我太多自由,才会让我如此肆无忌惮。但是,不管他给没给我自由,他的存在都叫我窒息。而你就算你从来没有想过给我自由,那又怎样?在你的身边,我始终感到非常放松,自由自在。
莉齐急忙画了个十字,暗暗祈祷,还没背完祷告词,就被埃里克一把抱住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抱过她,也没有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过自己阴暗的欲求他抱着她,两只手臂犹如沉重的枷锁,牢牢地铐着她,简直像要把她永远锁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他抱得太用力了,她有些喘不过气,皮肤也一定留下紫青的印痕了。
但真是怪事,她在这个粗暴的拥抱里,仍然感到自由,感到快乐。
许久,她听见他用一种冷静的、带着奇异餍足的声音说道:
我不信上帝,你就是我的上帝。
埃里克回来了,又跟德夏洛莱太太搅和在一起了。
达洛加很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埃里克临走前,明明答应过他,不再纠缠可怜的德夏洛莱太太。他就知道这个魔鬼不会信守诺言!
气愤之下,达洛加进入了地下宫殿,想去找埃里克理论。
他研究过加尼叶歌剧院的构造,埃里克的巢穴筑在台仓的最深处,每一层台仓都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梁木交错,挂满了绳索,绞车、卷筒和平衡锤到处可见,它们用来操纵大型布景,改变视觉和让舞台上仙境中的人物突然消失。⑴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离地狱更近一步。
就像是在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形楼梯里往下走一直往下走
一个多小时过去,达洛加总算来到了台仓的最底层,正要想办法渡到河对面,突然听见了埃里克和德夏洛莱太太的声音。
达洛加急忙藏在岩礁后面,偷听他们的对话。
最多只能待两天。埃里克的声音。他的语调冰冷又生硬。要不是达洛加知道,只有他才能建造出湖滨寓所这样的建筑,估计会以为他才是被迫留在这里的那一个。
两天?莉齐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不说两个小时,你这出尔反尔的讨厌鬼
达洛加立刻打起精神,心想,埃里克果然吹牛了,德夏洛莱太太明明这么讨厌他。
不过,既然他喜欢德夏洛莱太太,为什么要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跟她说话呢?他难道不该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埃里克的声音更冷了,这里又脏又潮湿,到处都是老鼠,从早到晚都不见阳光。我要是由着你待在这里,不出一年,你的骨头就会变得像被蛀空的木头一样干脆。
莉齐的声音小了一些,底气不再那么足:那你也不用这么凶。
我若是正常说话,你估计会骑在我的头上。他的声音低了几个调子,三天,这是我的底线。不能更久了。
事情似乎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达洛加怎么听都觉得,这番对话,似乎是莉齐想要留在地下宫殿,埃里克却嫌弃自己的老巢又脏又潮湿,不准她留在这里,正在劝她少待几天?
莉齐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改变了策略:你不是有一部写了十几年的曲子吗?我记得我刚来那会儿,一整面墙都是用红墨水写的乐谱。这么特别的曲子,拿到地上去写多不合适呀!就在这里写完吧,我陪你。
达洛加知道那部乐曲《胜利的唐璜》,埃里克生命的结晶。
他一直不明白埃里克为什么要创作这部乐曲唐璜简直是他人生的反面,一面镜子映射出的滑稽映像。
他与唐璜一样游历欧洲,见多识广,并且头脑比唐璜更聪明敏捷,更受君王的器重。
但是,唐璜不需要智慧也能得到君王的赏识他有一张英俊多情的脸庞,捕获女人,就像捕获鳟鱼一样容易。
谁都知道,唐璜是一个劣迹斑斑、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
然而即使如此,女人只消被他看一眼,就会犯下不贞的罪过。
而埃里克,尽管有一腔炙热到病态的感情,愿意为爱人付出一切,却因为相貌丑陋可怖,始终没有女人愿意接近他,有的女人甚至一见到他就会昏厥过去。
《唐璜的胜利》达洛加心想,其实写的是《埃里克的失败》。魔鬼从不在房间里放镜子,可能就是怕乐谱上胜利两个字,在镜子上显出失败的原形吧。
想到这里,达洛加忽然不忍拆穿魔鬼的美梦。
他这辈子都将与爱情无缘。
他将孤独一生,直到完成《唐璜的胜利》,与这部血红色的乐章一起躺进棺材里。
《唐璜的胜利》不仅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最终总结,更是他用自己崎岖痛苦的命运孵化的一声冷笑他以冷漠的旁观者角度,对埃里克的人生发出的一声冷笑。
他的命运已经这样悲惨了,就让他做一场跟莉齐相爱的美梦吧。
反正,唐璜注定胜利,埃里克注定失败。
总有一天,他会从梦里醒来。
达洛加想要离去,他的良知却与同情心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埃里克的命运的确悲惨,所以莉齐的命运就不是命运了吗?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跟这个魔鬼一直纠缠下去?
达洛加攥紧拳头,叹了一声,正要冲出去,打断埃里克的美梦,就听见埃里克平静地说道:那部曲子我已经烧了。
烧了?为什么?
写得不好,就烧了。
可是你不是写了十几年吗?莉齐很纳闷,就这么烧了你不会心疼吗?
埃里克却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问道:你爱我吗?
达洛加刚想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就听见莉齐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当然爱你,我的宝贝儿。
我也爱你。埃里克似乎轻笑了一下,所以我才会烧掉它。
噢,别跟我打哑谜!我还是没明白你为什么要烧掉那部曲子我还没听过呢。快弹给我听听,要是好听,我要督促你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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