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49)
昏迷多日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滴水未进,喉咙很难受,他说完,眉头蹙起,喉结滚了滚。
祁燃太惊讶了,一下子没听明白未烟说了什么。
直到未烟又皱着眉开口:你压到我伤口了。
祁燃这才猛地撑起手臂,拉开和未烟的距离,又慢吞吞,姿势别扭地爬下床,坐回轮椅上。
这个怪异的动作让未烟眼皮跳了跳。
尽管嗓子很干涩疼痛,他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
不愧是清纯男大学生,在爱人面前根本不懂得掩饰,欲盖弥彰地用毯子往腿上盖,却因动作太刻意,全数落入未烟眼底。
男人的目光往他腿上扫,眼底渗出惶然,有些不确定。
你你怎么了?
祁燃笑着摇头:我没事,那个你,你等等,我马上叫医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少年姿态别扭地拉长腰身,费劲地够到床头的呼唤铃,全程都没站起来。
未烟眉头皱地更紧了。
你的腿你
他想起来了,在岩洞里的时候,祁燃走到自己身边是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
未烟慌了神,这种情绪自他父母双逝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他脸上,他不顾身体的疲乏与疼痛,豁然撑起上半身,一把掀开祁燃盖在腿上的毯子。
祁燃懵了一下,像是怕被教导主任训斥的中学生一样,惭愧低头。
我没被截肢,没到那个程度,我又不是站不起来了,你别怕,你你也别教训我,你别生气,生气对伤口不好。
他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未烟的情绪。
未烟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他就一直盯着男孩子裹着石膏,打着钢筋的腿看,一双瑞凤眼渐渐泛红。
一直到医生来检查,忙完了离开,阖上病房的门,未烟都一言不发,就一直盯着祁燃的腿看。
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本该肆意挥洒青春,本该在篮球场旋转跳跃,本该和同龄人相约一同步入课堂。
这一刻,他却因为他,坐在轮椅上。
一米八五大高个的男孩,坐在轮椅上,看着真的极不相配很不舒服。
未烟心情太复杂,他一句话也没说。
祁燃最先承受不住这种气氛,他开口说:你要不要喝点水?
未烟摇头。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饿不饿啊?我让人给你
祁燃。未烟打断他。
眼眶还是红的,但又很冷沉,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喑哑磁缓的嗓音在空荡寂静的病房响起。
已经发生的事,我不好再回过头去说什么,但你知道,我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不应该为了我
他没说完,就被男孩子忽然俯身堵住唇。
没有深吻,只是贴在他唇上,不让他继续说话。
这个姿势祁燃做起来很别扭,他只能用那只健康的腿站立支撑体重,然后双臂撑在未烟身侧,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手指轻轻捋起未烟的额发,沉黑似宝石一般的眼眸直直烙进未烟眼底。
深情地凝视他。
是深情
他没有看错。
未烟想转开脸,却被少年轻轻捏着下颌。
呼吸纠缠。
未烟,你不要逃避我,不要躲着我,你看你,就算躲着我,偷偷一个人跑去冒险,也还是被我发现了对不对?
所以请你不要再避开我了,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是出事,我会疯的。
祁燃。
嘘。
少年的手指抵在他唇边:别再说什么色厉内荏的话,也别想着再赶我走了。我已经被你忽悠着错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笨了。
他们都知道祁燃说的「那一次」是哪一次。
一个重生归来,一个梦中窥见。
两人不需要去交流,去对证那件事,他们彼此心里清楚。
少年脸颊埋在未烟颈窝,声音闷闷的。
未烟知道,这次他没哭,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未烟
烟烟
哥哥
别再拒绝我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眼睛里写着你喜欢我,不要再逃了,就算你要逃,我也不可能放手
一句又一句,来自少年的赤忱热烈的表白,像一把黑夜里燃起的焰火,捂热了未烟的心,照亮了哥哥藏在黑暗中的情。
明明气氛很好,祁燃望着未烟的眼,看对方没反应,心底一着急,忽然脑子一抽,咬牙切齿地来了句: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折你羽翼,断你双腿,困住你,锁住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若敢逃我便追,让你插翅也难飞!
好好的气氛,被中二病男大学生毁了个干干净净。
未烟忽然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眉梢眼尾都是温柔,还染着点浅色薄红。
青年病态苍白的面颊添了些许生机,然后他微掀眼睫,看着祁燃,轻声念他名字。
祁燃
未烟什么话都没说,他只念着对方的名字,喉咙就痛得厉害,嗓音都是哑的。
他凑上去,吻了这个感情炽烈,渴求着他的男孩。
其实去龙骨山之前,从临别的那主动一吻,未烟就知道自己的心了。
他主动吻了眼前这个患得患失,惶恐惊愕的男孩。
就像他离开他的时候,那个可以说是诀别的吻一样。
哥哥主动吻他,对祁燃来说刺激太大了。
他被勾着,被诱着,就缠上哥哥,加深这个热烈缠绵的温存。
温柔又疯狂,克制又燥欲。
如果能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腿并不会影响发挥,但未烟的伤很重,要等很久才能好。
他不能
爱里有欲,欲中有爱,但也有克制,也有隐忍。
吻到呼吸急促,是祁燃主动松开,他眼眶被烧地很红,却只盯着未烟湿润的唇看了几眼,又克制地别开眼,舔了舔自己的唇。
男孩忍得难受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怜。
未烟依旧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但他接受起祁燃却不觉得别扭。
被男孩那么热烈地亲吻,被一遍遍告白,让他一次次确认自己是被需要的,是被爱着,是被在乎的。
他也在这种浓烈的情绪中,意识到;
他残破的一生,本以为再无牵挂,在清晰未阑的秘密后,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但是现在,祁燃遍体鳞伤,也要挤入他的心城,告诉他:他爱他,他需要他,他不能忍受他的离开。
那道巨门被少年挤开,男孩逆着光,走进来,拥抱他。
他荒废的城池开始发芽。
枯藤长出枝桠,废土生出嫩绿。
祁燃,带来了生机。
但荒芜依旧的城池里,还住着一只犹如梦魇般的恶兽。
它在暗中窥伺,在青年与少年相拥中,张开巨口,露出獠牙。
在未烟清醒的第四个夜晚,他消失在病房。
第59章 还在骗我吗?
这天一切平静如常。
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 那就是祁燃搂着未烟一觉睡醒,看着对方的睡颜,忍不住吻上去的时候, 未烟不但没抗拒躲避,反而迎上去,回了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这可给小崽子吻兴奋了, 但碍于对方的伤还没好全,只能忍下去。
男孩子毕竟清纯,除了未烟, 没被谁这么对待过, 于是红了脸,耳朵尖都滴血。
他离开病房的时候,满脸都是羞赧。
并没有注意到未烟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除了必须要去处理的事,祁燃几乎寸步不离未烟,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感受到未烟爱意的欣喜。
未烟对他的态度简直太好了,又很听话地配合治疗,根本没发生郑医生提到的那些问题。
祁燃哄着未烟吃下饭后水果,乖巧地说:未烟, 你别怕, 我保护你。
未烟知道祁燃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但他只字未提。
祁燃还年少, 做事情会冲动,尽管背后倚仗的是祁家,也难免会遇到危险, 但未烟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有些危险不存在一样。
他这样其实很反常, 但祁燃心里太着急了,也沉浸幸福之中,并没有察觉什么。
傍晚的时候,祁燃出去了一趟。
关于未阑的那些事,他调查的差不多了,真相和未阑坦诚的那些差不多,只余证据。
关于未阑的来历,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未阑是个被孤儿院收留的孤儿,真实的身世很普通,家庭小康,父亲是个公司职员,母亲是个小学教师。
出生没几天的他在婴儿房的摄像头下,一个人跌跌撞撞爬下摇篮,然后对着落地镜,用熟练的言语说着一些诡异的话,做出一些很怪异的表情。
父母起初以为监控出问题,观察了好几次,发现未阑总会在无人时,一个人做着与婴儿完全不符的行为。
就好像这具躯壳里,承载着一个成熟的魂灵。
父母走遍各个医院,都没检查出问题,甚至开始相信玄学,以为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找道士来驱邪。
毫无疑问,建国之后是没有邪祟的,更何况未阑家是真没鬼怪。
那些道士要么是无能为力,要么是继续骗人,甚至想出一些伤害孩子的驱邪仪式,给未阑折腾地不想伪装了。
那年未阑才两岁,就算他的身体还是个人类幼崽,也能做出一些行为来反抗驱邪虐待。
他受够了这对疑神疑鬼,满眼恐惧地看着他,视他如妖邪的父母。
一场驱邪仪式中,他做了手脚,屋内燃起熊熊烈焰,烧死了父母和招摇撞骗的道士。
然后一个人离开。
但就算魂灵成熟,被困在人类幼崽的身躯中,他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没办法活下去,被人贩子辗转买卖,他也无能为力。
他不是厌恶人贩子买卖他这件事,他是故意落入陷阱,掩藏自己,想借助人贩子,将自己买卖到富裕人家,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他受够了。
但这些人贩子太没出息了!
连个优质客户都没有!
他被贩卖到贫瘠农村,给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头当儿子。
他逃了出来,并如法炮制,烧了老头的家,引来警察后又刻意提供线索,查出自己的身份,最终他被送去孤儿院。
不会有人怀疑他,毕竟没人会觉得一个两岁的孩子有什么坏心眼。
到了孤儿院后的事,他都在龙骨山的那一夜和未烟说了,基本都能对得上。
即便祁燃不对未阑下手,祁烨也绝不能容忍。
他弟弟险些就被人冒名顶替,何况那个人还是个怪物。
祁烨纵容祁燃做的所有事,但到底祁燃还年轻,很多手段虽然严谨,却不够狠辣。
毕竟未阑的事骇人听闻,就算让警察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就算拿出证据,但未阑犯罪时身体只有两岁,无法承担法律责任,哪怕是现在,未阑持枪伤人,却没有证据。
他需要一个一劳永逸,解决一切的办法。
祁烨在支开祁燃之后,进了未烟的病房。
两人聊了十余分钟,祁烨亲手给未烟削了个苹果,未烟毫不犹豫接过,吃了下去。
这个时间的祁燃,正在毫无顾忌地摧毁赵家。
未阑倚仗的只有赵家,他什么都没有,赵家完了,他势必狗急跳墙。
他不会逃,因为富贵迷人眼,一无所有对他而言比死更可怕。
他一直认定赵家的一切会属于他,他甚至已经告诉周丽华,自己是她亲生孩子这件事,周丽华已经站在他这边,自然,这个谎言撑不了多久,周丽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与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其实是周锦。
周丽华还在头疼祁家的逼困,不断奔走求援,没有时间去验证未阑话里真假。
更何况,未阑拿出了自己身份的证据那是他冒名顶替周锦后,孤儿院的收养证明,足以说明他曾是周丽华亲自送去的孤儿院。
还有未家的收养证明。
关于未家为何收养未阑,周丽华在以为未阑是自己儿子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她曾勾引过未烟的父亲,只是没得手才转移目标勾搭上赵擎。
但赵擎不能生育。
她甚至心思恶毒到,将自己在外面生下的孩子拿去骗未烟的母亲,说那个孩子是她和未烟的父亲生下的。
未烟的母亲自然不会相信这种拙略的谎言。
但她眼见着利用不成就被丢到孤儿院的孩子,还是于心不忍,与丈夫商量后,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这些是未烟曾不知道的。
他现在想来,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有人故意告诉他父亲出轨,有了私生子这件事,想必也是未阑离间他和父母的手段。
未阑惯会捏造谎话,真真假假掺在一起,骗了未烟很多年。
更何况对周丽华这个脑子并不那么好使,现在又被家里的事弄的一团乱的人来说,很容易就相信了。
一个被逼上绝路的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不会是未阑最后的手段。
祁家步步紧逼,拿出的都是强有力的证据。
赵家吞掉的那笔原属于未家的财产才几年啊,不至于一下子做大,背后的黑色交易和见不得光的东西很多,只要仔细找,都会曝光。
赵家保不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早晚而已。
而这个时候,对未阑来说。
一方面是即将属于他的财产全没了,他再也无法过上富足的生活,他的所有图谋都没了意义。
另一方面,他低估了祁燃对未烟的感情,他自私惯了,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连命都不要,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也就成了他计划中的漏洞。
他连枪都用上了,他笃定必死的人却活了下来,他迟早会被查到持枪杀人这件事。
狗急了还跳墙呢,未阑再变态,本质上依旧是个情绪化极严重的人类。
他给未烟发了一条邀约短信。
他知道未烟会来,因为未烟在乎祁燃。
天边最后一抹彩云被黑夜吞没后,祁燃点亮台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他都闲散惯了,就没这么认真过,现在就算有心认真对待,却还是不适应。
但他只是单纯,是懒得去多想,并不是愚笨,也不是不会,更不是没有手段。
他骨子里流淌的是祁家血脉,看他大哥就知道,他们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屏幕滚动无数信息。
前几条显示的还是赵家的对头下手的消息,这几天祁家干脆亲自出手,该查封的查封,该吞并的吞并,没留下多少给赵家了,赵家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尽管有些消息瞒着,但祁燃的父母不会不知道这些事。
他们无所谓祁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他们巴不得孩子早点成熟,赵家一个圈内名不见经传的家族罢了,拿去给孩子练手也无所谓。
其实,祁家只是看起来很好相处,家里人都很和善,实际上走到这个位置,都是有手段的,没有一个不狠,包括认真起来的祁燃。
他是半点退路都不给赵家。
以前还忌惮未烟的安危,怕狗急跳墙,但现在他唯一的软肋安安稳稳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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