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50)
他还怕个屁。
济康私人医院早就被他清空,只留下知根知底的医护人员,里里外外都有隐于暗处的人保护。
未烟和他都不可能有事。
因而,他放心地下达了最后一条指令。
他没办法送未阑进局子,但他可以在赵家破产后,给赵家一条卑微的生路,让已经有未阑监护权的赵家夫妇同意他的建议。
他要找机会送未阑去非洲,就去最贫瘠,战争最频繁的国家,他会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祁燃不会对未阑动手,但保不准会出其他的意外,他还有点残存的耐心,可以等。
计划虽然还不够狠,但他已经思考很久了,这样做相对稳妥。
只要再等半个月
不,不需要半个月,一个礼拜就够了!
处理完这些事,他已经很疲惫了,但他不想休息,他只想赶快回去见未烟,他已经离开一个下午了,仅仅一个下午,就体会到一种思之如狂的感觉。
从济康顶层的办公室乘坐电梯下到六楼的病房,他推开房门,屋内没有开灯,但他夜视能力很不错,屋内一览无余,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喊了一声未烟的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
是不是在洗手间?
他推着轮椅往洗手间走,里面没有半点声响,依旧漆黑。
人消失了
这里是六楼,屋外都是玻璃材质的墙面,根本不会有人进得来,也出不去,唯一能离开的方法只有房门。
而这家私人医院里里外外都是祁家的人,未烟进出一定会有人通知他。
除非未烟离开的时候,这些人都被支开了。
他慌了神,一眼扫过去,瞧见床头,未烟的手机也不在,甚至病号服都脱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还放着那枚上次离开时塞给他的戒指。
他给未烟打电话,却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祁燃捏着手机,几乎要把屏幕攥碎。
黑暗的房间,幽幽的手机屏光照在他失血的脸上,近乎阴鸷,咬牙切齿。
这个骗子!
说了多少次不拉黑他,依旧这样对待他!
并不是仓皇离开,而是蓄意谋划?
祁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词形容,但他确实内心有无尽的惶恐,和无尽的怒意。
他在生气,在害怕,也在猜疑。
无数个念头蹦出。
逃离他吗?
这些天的好脸色都是装的?
还是有什么事依旧不愿意和他共同承担?
还是说这几天的温柔对待都是假的?
恶念张牙舞爪涌出,将他上辈子被驱赶,被抛弃时的痛苦放大无数倍,除了委屈和不甘,那些恼怒和怨恨也从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拓展成一座风沙暴虐的孤岛。
他这些日子,思虑太重了,思维方式也在悄然改变。
有些生意一旦触碰,有些想法一旦生出,就很难再回到以前那个单纯时候的模样。
就像一个组织培养的杀手,本性再纯良,只要亲自动过手,亲自吻过热血,就会被嗜血的怪物渐渐吞掉。
祁燃不例外。
他没发现有些杀伐果决,堪称血腥到不近人情的决定做多了,人的心态也会改变。
他没发现自己的眼底有多红,有多偏执,有多狰狞。
一边以为未烟依旧不爱他,一个人离开。
一边又自我安慰:他或许只是有些私事要处理,或许明天就回来了。
这样的慰藉明显不够。
一个被抛弃了好几次的幼犬,已经没办法对人类心存幻想,已经毫无安全感了。
他捂着疼痛到要炸裂的额头,揉着布满红血丝的狰狞眼眶,最终深吸一口气,弃了轮椅,拄着拐杖下楼。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被情绪冲昏了头,下楼打了一辆车,朝着自己认为的那个地方驶去。
作者有话说:
晚上有二更,本章评论区发红包。
剧情线收尾啦,马上谈甜甜的恋爱!燃崽真不容易,被迫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QAQ
第60章 你只是生病了
他的存在始终很危险, 你知道我的意思,这不仅仅是对你而言,还有小燃。
当年的事就算证据齐全, 也不可能逮捕当时只有两岁的孩子,未阑很谨慎,但不是没有漏洞, 比如那把枪。如果你对小燃是真心的,那么
未烟一言不发地接过削好皮的苹果,目光往水果刀上瞥, 而后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祁烨离开后, 未烟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没有备注,是个陌生号码, 而且查不到来历,这个卡绝不是用身份证办的。
但他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他拿过祁烨带来的衣服,换好后将病号服叠好,又将祁燃重新交给他的那枚戒指放在床头柜上。
医院留守的祁家人和保镖已经被祁烨支开。
他一个人去了短信约的地方。
祁烨没办法安排人跟着他,未阑的反侦查意识很强, 稍微不注意, 对方就不会露出破绽。
他只能一个人去, 以身为饵。
虽然祁烨说过会安排人及时跟进, 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尽力保障未烟的安全,但他们彼此都清楚未阑是怎样疯狂的一个人,未烟的安全并不能得到完全的保障。
未阑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 那些富贵终究会如过眼云烟, 渐渐散开, 什么都不会留下。
既然在乎的东西要消失,未阑这样的疯子肯定会做出一些疯狂举动。
他约未烟,也是彼此都能预料到的事。
未烟赴约,也是未阑能肯定的事。
至于想做什么?
要么,利用未烟来威胁祁燃,让祁燃收手。
要么,明知一切都没了,他觉得活着没意思,要拉他的好兄长一同上路。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适合让祁燃知道。
就算知道,那也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了。
果不其然,祁燃赶到十梓巷的时候,隐约能听见警鸣。
但夜已深,这里又是拆迁过的城中村,四周没有路灯,没有居民,只有一片冰凉的夜色,刺目的车顶警灯,和步履匆忙的刑警。
祁燃懵了,也在这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他顿时面色煞白,在深巷的转角,看到浑身染血的少年被警察押上警车,少年也看见了他,朝他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口形。
不是我的血哦。
祁燃脑袋嗡了一瞬,丢掉拐杖,疯了一样冲过去,极快地摁住未阑的头,往车上的撞,一边撞,一边怒嗥: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啊?!
警察即使拉住他。
他听见警察在警告他,在劝他,但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什么意思?
血不是你的,是什么意思?!
他疯了一样去狂嗥,腿伤的石膏都被撞裂,在淌血,但他感觉不到疼,他满目红血丝,面容狰狞,脸上写着想杀了未阑。
未阑却在笑,从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容上展露出阴森的笑。
他要疯了,会疯的,已经疯了,你救不了他,救不了他了,他会陪我一起下地狱哦。
祁燃还要再冲上前,但腿伤和警察阻碍了他。
警察一看就知道祁燃和未阑有仇,他们准备将人带回警局,再通知家里人,但被赶过来的祁烨拦下。
警车走远,祁燃还没回过神。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极快地揪住他大哥的领口,将领带扯地乱七八糟,凶狠地瞪着祁烨:未烟呢?他人呢?!
祁燃的眼神里,除了疯了一般的焦急担忧,还有什么都清楚的一份清醒。
祁烨就知道,他的弟弟和自己流淌着同样的血脉,自然不是蠢货,他和未烟联手也只能骗过祁燃一时,要想明白全部原委,一瞬足矣。
祁烨怕他弟弟发疯,坦诚开口:你别慌,他没有生命危险,未阑开过一枪,但他反应很快,应该没有中枪。
跟我来。
他掺着祁燃往巷子里走,小院外还站着好几个保镖,他们有些为难。
他不让我们进去,看情况好像不是枪伤。
祁燃脸色煞白,他明白了一切。
祁烨比他更狠,做事情不可能留有余地。
法治社会是不可能□□的,祁烨能做的就是将未阑送进警察局,就算判不了死刑,终身□□也可以,而唯一的破绽就是未阑拥有一把枪,还企图用这把枪与未烟同归于尽。
未烟是自愿送上去当鱼饵的。
尽管惊险,但时光不能回溯,祁燃只能咬牙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从保镖口中听到未烟没中枪,他心底的石头落了一半。
他听见自己被吓到苍白的唇颤着吐出话。
他为什么
话音未落,寂静的小院中便传来声响,像是台灯和杯盏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祁燃愣了一下,他推开祁烨,要去推门,却被他大哥拽住。
你请郑医生来医院的时候,我就知道郑医生是哪方面的医生了。小燃,你不能进去,我们不确定他这个状况
是啊,小少爷,你千万别进,你别冲动,他好像不太正常
那就让我和他死一块儿。
祁燃狠狠瞪着祁烨,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大哥,像是看仇人。
祁燃猛地推开祁烨,一个人进院子,转身还把院门给关上。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打斗的痕迹很明显。
但应该都是后来冲进去的警察和保镖,在制服未阑的时候制造的。
才过去几个月,他进这间院子已经感触完全不同。
院内很黑,只有很朦胧的月光带来微弱的亮度,但祁燃夜视能力不错,他一眼就看见那株花已凋谢的梓树下,躺着一只黄犬。
狗中了一枪,已经死了。
祁燃或许能想象到,曾经对他狂吠的,极不友好的这只狗,可能是为了护住,拦在未烟身前,挡下这一枪。
大黄很护主,曾经还把他当作坏人,咬了他一口。
那些记忆在现在看来,都成了奢侈的美好过往。
你怎么又找来了?
我一共就三个手机号,都被你拉黑了,我我找了一整天,到了很晚才发现这里,这里都没人住了,只有这一间屋子亮了灯,我觉得你可能在这里。
青年倚靠在门框上,侧身让他进屋。
我下面给你吃,进来吧。
进进展太快了吧?
爱吃吃,不吃滚。
吃!
他看着漆黑的屋子,看着半掩的门,喉咙疼痛。
未烟
烟烟你在里面对不对?
出来好不好?我们回家。
没人回答他,但周围那么安静,他能听见里面轻微的声音,或许是呼吸重了的声音,或许是衣服擦碰到家具的声音,但可以肯定的是未烟就在里面。
毫无疑问,未烟躲在里面不出来,只有一个可能
祁燃的心沉下去大半截,他急忙掏出手机,给郑医生发了个消息,然后就将手机静音。
郑医生告诉过他,未烟小时候被绑架过,绑匪的暴力和凶悍激发了未烟体内的另一个自我,它保护了他,也控制着他,未烟永远要依赖药物,不能情绪失控,不能控制不住自己,不能被过度刺激,所以,他才不得不那么冷静。
其实,他本来就该疯了。
在龙骨山坠落悬崖的时候,在得知一切真相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对劲了。
但他一直扛着,熬着,不让祁燃担心,不让祁燃察觉。
直到现在
他扛不住了。
祁燃豁然回想起,他刚刚看到浑身是血的未阑时,对方脸色煞白。
未阑在骗他,他对他说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
目的是为了看祁燃疯狂,痛苦。
如果未烟真的伤了,祁烨和警察都不会放任受伤的人留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带他去就医。
所以,未阑身上的伤是未烟造就的?
他似乎在来的路上,就远远听见保镖的小声议论。
那下手,是真的狠啊,没有一刀致命,却刀刀见血,每一刀都是轻伤,但看起来可恐怖了。
好在这也算正当自卫,要不然,人就该去警察局了
一个那么文弱的人,怎么就那么凶,你看到他眼神了吧?吓死我了
什么样的眼神,能将身强力壮,拥有多年保护雇主经验的保镖吓得面容苍白?
祁燃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踌躇在门口没有冒进了。
他们想拦住他,但祁烨知道拦不住他。
祁燃一瘸一拐地推门走入,尽管腿很疼,伤口裂开已渗出血。
屋内一片狼藉,不知道是和未阑争执的时候弄的,还是未烟自己掀翻的。
他闻到血腥味,卧室衣柜里有细微的动静。
衣柜门刚被拽开,就被里面的人砰地拉上,但没有成功,祁燃的手正挡在两扇柜门中间,两扇门猛撞在他手背上。
窗外微弱的月光投进房间,也沿着那一条被少年撑开的缝隙漏入漆黑的衣柜内,短暂地露出青年惊慌失措的眼,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啪嗒
一滴血,两滴血祁燃手背上的血滴落在未烟眼睑下,像是血泪。
他成了怪物,只想将自己囚禁在蚌壳中,严丝合缝地关拢缝隙,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少年挤了进来,手背在滴血,却也不放开。
想说:疼吗?疼就快松手吧。
可说不出来,他双唇在颤,在少年松开手,想要探入,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时候,柜门再次啪地一声关上。
祁燃:
柜子里太安静,祁燃半跪在外面。
里面有声漏出:你先出去先出去好不好?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一句话,他说了好久,才说全。
他已经尽量控制,尽量冷静,他不想吓到祁燃。
也在这一刻,未烟彻底感受到,就算没有未阑,没有寻求真相的执念,就算他不在意对方也是同性,他也不可能和祁燃在一起。
祁燃太美好,纯炽地像是最干净的一捧清泉,是滚烫的热焰,能捂热任何人,唯独自己不配。
一个已经半疯,或者即将疯癫的人
哪怕现在没这样,以后也会失控
他自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疯,随时会因为药物无效而疯狂。他不能保证自己如果和祁燃在一起,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失控,等他清醒的时候,身边只剩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知道自己刚刚被未阑刺激到发疯的时候,下手有多狠毒,那已经是他努力控制自己,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杀人的情况下,还是将对方伤得半死。
他不能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不是冷静一下的事情。
未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可是祁燃听得很清楚。
他在发抖啊。
声音那么脆弱,那么恐惧又惶然。
像是在忍受,在抵抗什么,在痛苦地与自己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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