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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殊信誓旦旦地,“我是那种乱发脾气的人吗?!”
贺文聿内心呵呵一笑。
两只鬼一前一后地飘到西市街头的空地,竟真被赵殊说对了——耍杂耍的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天还没亮,四周都是一片黑雾蒙蒙,那片空地让人看不大清晰,但那周围太过安静,人行动时布料的摩擦声也突兀的很,他两耳力又灵敏,是以确信那里有人。
赵殊便有些得意,“我就说有人嘛。”
贺文聿却觉得不对劲,“怎么只有一个人。”
赵殊仔细一瞧,可不是吗,那一大块空地上只有一个身量不足的少年在耍大刀,其他卖艺的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观众了。
她心里有些毛毛的,“那他表演给谁看啊?”环视了一圈又补充道:“难道还有我们看不见的鬼在这儿吗?”
贺文聿失笑,“哪就非得表演给别人看了,还不许他单独在这儿练习吗。”
赵殊想想也是,只是不明白那少年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练习。她便拉着贺文聿上前去看,才发现这人就是昨天爬杆的那个男孩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赵殊对着那个男孩问,说完又想到他听不见自己说话,便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贺文聿,“你有让他听见我说话的法子吗?”
贺文聿摇头,说:“人鬼殊途。”又想我若是有法子也不会等了十三年再见着你呀。
赵殊便有些闷闷不乐,蹲在地上抬头看那男孩耍刀。
哪知那男孩却突然停了下来,竟好像真的能看到赵殊似得,神色十分复杂地望着赵殊蹲着的那一块地。
赵殊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眼珠子看向贺文聿,说:“我怎么觉得,他看得见我啊。”
贺文聿却是立马就想到了昨日这男孩的异常,他走到赵殊身边,挡住男孩的视线,对他说:“你能看见我们?”
那男孩竟点了点头。
赵殊吓得站了起来,说:“那、那你是人是鬼啊!”
男孩奇怪地看了赵殊一眼,问她:“你怕我?”
赵殊站在贺文聿身后露出一双瞪圆了的眼睛,说:“谁怕你了!我是鬼诶。”
男孩低着头笑,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女鬼。”
贺文聿一听就皱紧了眉头,赵殊却开心的不得了,马上从贺文聿背后蹦出来,说:“哎呀你年纪这样小就这样有眼光,长大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
还不等赵殊说完,男孩竟丢了张符纸过来,丢完也不说再捡回去,而是抱着刀一转身就跑了。
赵殊奇怪地看着地上的那片黄纸,弯下腰捡起来,问贺文聿,“他这是什么意思?送我一张纸然后害羞的跑掉了?”
贺文聿从赵殊手里拿过黄纸,恨铁不成钢地望了赵殊一眼,说:“这是镇魂符,他想害你呢。”
赵殊一惊,“怎么可能!他刚才还说我长得好看呢!”
贺文聿冷笑,“不然哪能把符纸丢到你身上。”
“那,”赵殊还想反驳,“那我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贺文聿抽抽嘴角,您还想真出事不成?再看看她那副怎么也不肯信自己的模样,他只好给她解释:“我早就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了,这种符纸沾不到你的身。”
赵殊仍是半信半疑,非要贺文聿证明给自己看。
贺文聿便撤了赵殊身上的保护层,让她摸一摸符纸试试。
赵殊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哪知还没碰到那张符纸呢,指尖就是一阵烧灼,她立马收回了手,这才相信贺文聿说的话。
贺文聿又施了个诀恢复赵殊身上的禁制,说:“这回可信了?”
赵殊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问贺文聿:“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干嘛要害我呀。”
贺文聿摸着赵殊的脑袋给她压惊,说:“人鬼之间本就是对立的,哪里还需要什么仇怨。”见她没有推开自己才手,便继续说道:“何况他能看见我们,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赵殊点点头,很认真地问贺文聿:“那你能把手拿开了吗?”
贺文聿:“……”
赵殊盯着贺文聿收回搁在自己头上的手,又觉得自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原先看那男孩子爬杆的时候还很喜欢他呢!怎么过了还不到半天,就被人丢符纸诅咒了呢?
“我要找他问清楚!”赵殊气呼呼地说。
贺文聿还想劝她:“他是人,我们是鬼,他对我们有敌意很正常。”
“那也不能见着鬼就丢符纸啊,鬼招他惹他了?”赵殊不服气,“更何况还是我这样好看的鬼!”
贺文聿只好摇着头笑,说:“那你要怎么找他?”
赵殊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贺文聿,说:“在这里等啊,他们不还得来表演的吗。”
贺文聿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早就被赵殊同化成低智商人群了。
☆、小五
赵殊跟贺文聿两个在西市街头一直等到了天大亮,才见到杂耍摊子摆出来,之前那个男孩见到赵殊和贺文聿时还怔愣了一会儿,赵殊刚想上去骂他几句呢,他竟转身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忙别的事了。
赵殊气的不行,冲到那男孩的身边就开始念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的,符咒能乱扔吗?乱扔也就算了别往我身上扔啊,往他身上扔不好吗!”赵殊朝贺文聿一指,又接着数落男孩:“欺负一个女孩子算是怎么回事,有种你跟他打一架啊!”
任凭赵殊如何念叨的像个村头大妈,男孩都当做完全没听见,只自顾自地帮着大人搬东西、画圈圈,要不是今天上午他跟自己讲过话,赵殊真要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她和贺文聿了。
自说自话地久了,赵殊便有些烦闷,垂头丧气地回到贺文聿身边,说:“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也不友好,都不理我一下。”
贺文聿笑了笑,伸手摸摸赵殊的头,说:“那咱们也不理他。”
赵殊偏头躲过他的手,想了想又说:“不行,难得有活人能看得见我呢!”
贺文聿敛眉,让他来说是恨不得全世界就自个儿能见着赵殊的,这会儿便对那小男孩很有些不喜,他估摸着这男孩子恐怕是有一双阴阳眼,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对赵殊有这样强的敌意。
赵殊带着心事看了一天的杂耍,这回她没注意别的,只专心看那男孩子的表演,他仍然是去爬竿,在竿子上翻跟斗,赵殊就围在他边上干扰他。
“你不是能看见我吗?为什么不说话?”赵殊问,想了想又说:“你是怕别人看出来?那你要是看得见我就眨一下眼睛,看不见就眨两下。”
男孩毫无反应,只表演地更卖力了。
贺文聿在一边看着都开始佩服那男孩的定力了。
赵殊烦了,凑到贺文聿身边问: